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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一锅汤说起 (2007年6月)

 

方舒

 

“这汤上的一层油,要隔出来倒掉吧?”上海姑娘莉莉皱了眉头。

“傻瓜,汤里放了凤爪和瘦豬肉,这层不是油,是胶质,挺有益的。”

“在六十年代初,豬油是珍品!我爸当时在食堂做大厨,好不容易带豬油回家,都当补品哩!”阿力边切牛肉,边说。

“我沒有经过那年代,我妈很注意饮食健康,少油少盐都是从小就知道的。妈妈、阿姨们都怕长胖。”莉莉把蔬菜下锅,少油。

“你家条件比较好吧,我跟哥俩都是看到肥肉就要流口水的。”

“你可幸运,有哥哥一起长大,我是独生女。”

“拜托,你怎么啃鸡脚?鸡脚可以吃吗?好恶心啊!”五岁就来德国的Anna瞪著阿力啃了一半的凤爪,大叫起来。我们三个从小啃凤爪鸭掌豬骨长大的,对视一眼,嘻哈笑倒。

那天下午,我们这来自不同地方、年龄不同的四人帮,从一锅汤说起,一直讲到四个不同地方的习俗、不同的文化氛围、教育环境;不同的家庭背景、家庭关系;不同的成长经历和挣扎;谈到了自己的爱恶、自己的梦和理想……。

那天下午,阳光明媚,窗外盛放的樱花随著微风,一二三、一二三的,轻轻旋起粉红色的华尔茲。

我们四人不是第一天认识(在教会里相处好一段日子),也不是第一次交谈,更不是第一次一起做饭;可为什么那天可以愈谈愈深、愈谈愈有兴趣、愈谈心愈靠近呢?

我想起来了,是因为我们那天不约而同的,轻轻的打开自己的心屝;在充满安全感和善意的气氛里,用平等的、沒有強弱贫富高低的比较或竞爭的态度,作适当的自我开放(self-disclosure)。

在德国我遇到很多的华人同胞沒有朋友,不愿意自我开放;有因为来德后面对语言、社会地位和文化差異,选择以孤独和沉默作保护;或视旅居德国这五、六年,甚至十年为“过渡期”,埋头苦读,尽快离开;也有人本来就带著伤痕和一颗破碎的心,逃来德国,象“外星人”似的躲起来。可是,自我封闭只会使我们孤立,思想、情感和沟通能力的发展暂时凝固,停顿在自我封闭的那一刻;自我封闭卻沒能让我们免疫於人生的挑战和挫折。可忧虑的是,到你要面对极大的痛苦、压力和挫败时,要找个说心底话的朋友都沒有。

适时和适当的自我开放,能缩短你我的距离,促进彼此的了解和认识,增加亲切感和建立信任、感情的沟通,甚至相处中的默契。适当的自我开放让你更懂得人,也更懂得自己。

你我都不是孤岛,我们都需要与人相知相连;故此,朋友,我诚恳的邀请你来,认识我们这基督徒的群体;我们与你一樣,都在德国跌跌撞撞地追求达到目标,可在这过程中嚐到神无条件的爱,甚愿在今年,阳光明媚的某天,你来,让我们有机会关心你、了解你,与你分享神的爱。

请来,或者我们可以从一锅汤谈起。